深秋版納,勐海曼魯村。
曼魯村山坡上有遠古的茶,還有后來種的竹,竹多成林,翠了一方水土。種竹者,茶人。
下午,竹林把太陽染出了綠意,竹葉隨意攬了幾縷陽光,透過竹枝的間隙,輕輕放在竹林的幽靜上,印出了斑斑點點的清秀俊逸,豐富了深秋的顏色,靈活了寂寞。
竹林是勐海巖海古法茶廠的茶人種的,茶廠就在附近的村子里,村子就是茶廠。在這片敬畏大自然的土地上,巖海古法的茶人,在小心翼翼為世人摘取一片古茶溫潤的同時,虔誠地還給了大地一片翠竹的生命。這是茶人以綠色對綠色的報答。
唏噓之情,自在那綠的靜美之中。
竹林,悠悠著一片茶的韻味。
柔柔的風(fēng)兒,裹著茶的裊裊清香,來了。泡茶的傣家小卜哨席地而坐,山泉碳火,杯壺古樸,水的純凈和茶的清香纏纏綿綿,她們長長的筒裙、阿娜的身姿、俏麗的面容,在這纏綿的茶味中,如畫,古樸出淡雅和從容,溫柔了喝茶人,還有時光。
喝一杯茶,猶如翻了一頁古書。一片茶,靜謐了竹林,靜謐了比世界還大的心性。千山萬水,盡收在了這杯竹林里的茶中。沸水煮茶,清香淡淡。碳火和一盞茶的燙,溫了深秋,尚有幾日,便是立冬。
這茶喝得,好是時候。
茶間,自然要聊茶。
與巖海古法的茶人聊起他們的茶。得到的答案簡單直接:這是一片農(nóng)民種出來的茶。和茶農(nóng)說茶,沒有茶道,只有茶的本質(zhì)。和一群農(nóng)民談茶,似我這般愛喝茶,但又高談闊論不出所謂茶道的笨拙之人,有了些許懂茶的領(lǐng)悟。
茶就是茶,農(nóng)民種的,這是自古以來茶的真諦。愛茶或做茶,理應(yīng)如此。巖海古法,不是一個茶企,而是一個人,一個從祖輩就開始愛茶、種茶,視茶為生命,生活在這片土地的農(nóng)民。如此,一片茶的厚度,就是一座茶山的厚度;一片茶的溫潤,便是所有喝茶人的溫潤。以此做茶,方為最好的茶道。
道兒好了,那片茶葉兒自然就好。
入夜靜臥,屋外有月光。
細聽,微風(fēng)有聲,竹葉兒似在眼前翩翩。思竹,更思那竹林里的人兒。那茶、那竹林、那泡茶的纖手、那種茶的農(nóng)民、那傣家的風(fēng)韻,更有那茶人對大自然的敬畏,亂了心思,動蕩了呆滯許久的魂兒。
醉,醉在夢里靜臥竹林,醉在竹林有雅,醉在巖海古法那片傣家情懷,醉在悠悠然飄曳了幾輩人的茶葉兒。明年開了春,竹葉和茶葉肯定都綠了,明月下的傣家竹林,必定更加閑淡澄凈。
曼魯村,還來。
再來竹林下,喝一杯農(nóng)民種的好茶。